西窗
家里临西的窗是我的最爱，我叫它西窗。
窗子不大，靠着厨房。
窗子的下面，正是洗菜的盆子。一大一小。
因为须得吃饭的缘故，我总要逗留在这窗下。
那么当然，这里的凭窗而立， 已不再是文学作品中，那个优雅娴静的背影。
而是个每日里邋遢的，踩着拖鞋，一味的弓背低头，手脚忙乱的女人。
伤春感秋，是来不及思考的。
只能费劲地想着，怎么应付和打发着几张饿着的嘴巴。
也因此，在流水的哗哗声中，所谓锅碗瓢盆交响曲，是再真实不过的。
但偶尔的一瞥，一个抬头，一个注目。
窗外，是虽墙壁屋瓦，亦有的明亮。
你会看见阳光一点点涨进来，漫过来。
先是手臂，头发，果蔬，
然后是盘碗，碟筷，橱柜，
最后整个身子，厨房，一寸一寸，笼罩在透明的光里。
各种拉长着的，斜着的投影。
下雨了，天晴了，花开了，起风了， 叶黄了，飘雪了，日落了，月圆了……
这些，也皆就在手指与碗碟间， 锅铲与炉火间，杯盏与柜门间。
不经意的穿梭而来，又悄然而去。
仿佛是触手的一握，你已被悬空带离了窗子，置身于室外。
连风雨阳光远山云霞，也都成了你的。
有空净而清凉的喜悦。
心也开阔广大起来，忘了苦累伤痛。
所以，这西窗，因为站的久了， 就也犹如我心里的一扇窗。
望出去，总会有一个出口。 是尘俗忙碌中的可回味。
2016.10.26 自家地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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